重归于好。
作者:
小花喵 更新:2025-12-17 17:14 字数:4095
临近天亮,下了一夜的雨停了。
浓密的黑云被微风吹散,一缕晨光照进房间,闪耀的金光泼洒在小鱼脸上,她烦躁地翻了个身,窝在温砚的怀里蹭了蹭。
他最近睡眠质量很差,浅睡几小时便转醒,单手撑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也不知她在做什么美梦,梦里一直在笑,笑起来像只偷腥成功的小猫,唇角上扬的幅度成功感染温砚,他身子下滑轻轻抱她入怀,指尖撩过柔软的长发勾缠到耳后,忍不住凑近亲她的鼻尖。
简单又温柔的一个吻,退开的瞬间,小鱼慢慢睁开眼,迷糊地望着那双清亮的桃花眼。
他笑带宠溺,“睡醒了?”
小鱼皱眉,“我饿了。”
“快7点了,可以起床了。”
她困倦地打了个哈欠,人还未完全清醒,半阖着眼说:“对哦,我和奶奶说是通宵唱歌,再晚就要露馅了。”
说完她闭上眼睛,半晌没有动静,似乎又睡了过去。
温砚没敢动,耐心等了半小时才叫她起床,无意外的被起床气满分的小姑娘爆锤一通,柔声细语地哄了好久才将她从周公家硬扯回来。
*
离开酒店时,时间已过8点。
回去路上遇到一家排队火热的煎饼铺,小鱼把温砚放在人群里排队,自己则跑到其他地方买刚出锅的豆浆油条。
等她拎着打包袋回到原处,恰好撞见两个年轻人插队,理直气壮地站在温砚前面。
小鱼也不惯着,冲过去就是干架的气势,邹婶的泼辣劲学得有模有样,“干什么!干什么!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怎么还有人欺负残疾人?你俩要不要脸?”
黄毛男见周围人的视线全看过来,硬着嗓子回怼:“谁欺负他了,你少在这里放屁。”
那人高她大半个头,她面不改色心不跳,手里的纸袋塞进温砚怀里,一字一句问他:“他俩刚才是不是插队?”
温砚和她在一起久了,演技也是浑然天成,“不怪他们,要怪只怪我自己没用,腿废了,哪怕遭遇不公也不敢反抗。”
此话一出,在线吃瓜的正义人士们纷纷跳出来指责黄毛及其朋友,越说越愤慨。
黄毛听得脸红一阵白一阵,最终架不住大家的轮番讨伐,拉着同伴灰溜溜跑了。
小鱼顺利买到煎饼,咬下一口瞬间回魂,豆浆戳上吸管递给温砚,轻声提醒:“有点烫,你慢点喝。”
经过昨夜,两人之间似乎又多了一层无形的羁绊,在反复拉扯中持续加深感情的浓度。
快走到巷子口时,一直沉默的温砚忽然开口。
“下次遇到这种事不要这么冲动,万一那人不讲理,万一我不在你身边,你的处境会变得很危险。”
小鱼不以为然地耸肩,“我爸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有些事被我遇上就没办法坐视不管,更何况受欺负的人是你,我就算是豁出命也要帮你讨回公道。”
温砚深深叹了一口气,“我不在乎外人的所作所为,我只关心你会不会受伤。”
她心口乍暖,莫名被这句话轻轻勾了一下,身上的锐气褪散,秒变乖巧小猫。
“知道了。”
他唇角微勾,扭过头看她,“吃饱没?没吃饱把我的这份也吃了。”
“你喂猪啊?”
“昨晚体力消耗过大,补充能量很正常。”
回想起昨晚,小鱼一秒红了脸,娇嗔地打他,“你闭嘴。”
温砚喜欢逗她脸红羞涩,用很轻的声音问:“需不需要去药店买药膏吗?那里好像...”
小鱼瞬间暴怒,“温砚!”
他一脸无辜,“怎么了?”
“你你...”
她支吾半天说不出一个字,狠揪他的耳朵泄愤,“虚有其表,表里不一,一个大流氓。”
温砚轻轻挑眉,“嗯,词语接龙玩得不错。”
小鱼气得快吐血,怒指他的后脑勺,抖了半天突然放下,因为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是奶奶的电话,以为是打来催促他们回家,没想到那头的语气焦急的不行。
“你俩在哪里?赶紧回来,爱云和阿强又吵起来了,我一个人拉不住。”
电话挂断,心急如焚的小鱼推着温砚朝家的方向飞奔。
奶奶在电话里说的话温砚也听见了,走到家门口,他沉声叫住她,叮嘱道:“这件事只能强叔自己开口说,我们一个字都不可以提。”
小鱼了然点头,“我知道。”
“砰——”
“啪、啪。”
刺耳的碎裂声从小院内传来,紧接着是邹婶歇斯底里的怒骂,小鱼顿感不妙,前脚刚进小院,一个碗重重地砸在他们身前,吓得她魂都飘了。
邹爱云似乎还沉浸在老公出轨的阴霾中,拽着宋强的衣服又拉又扯,“你今天给我一五一十地把话说清楚,你和那个女人去酒店到底干了些什么?”
宋强始终保持沉默,垂着头任其发泄。
见他不吱声,邹婶只当他是默认,几日的心力交瘁把她折磨的失了魂也失了智,扯着嗓子大哭特哭,“宋强,我和你结婚这么多年,我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为了给你筹医药费,我什么脏活累活都干,你去医院做透析,我哪一次缺席过?我省吃俭用把孩子养大,我自问对得起你们宋家,更对得起你宋强,你凭什么这么践踏我!侮辱我!”
听到这些话,宋强心如刀割,眼眶不禁湿润,却不知该如何开口解释。
“你要是喜欢别的女人你尽管去好了,以后我和女儿相依为命,像你这种不知廉耻的男人根本不配当我女儿的爸爸,你有多远滚多远,再也不要出现在我们面前。”
宋强苦着一张脸,话带恳求,“老婆...”
邹婶恶狠狠地瞪他:“你不要叫我老婆,我嫌你脏,你太脏了!”
知道内情的小鱼听见这话快要窒息,上前一步想为强叔说话:“婶...其实强叔...”
声音戛然而止。
温砚一把将她拽回身前,制止她继续往下说。
“我真的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你能不能相信我一次?”他喉音带颤,情绪也在崩溃的边缘,“就一次。”
“你要我相信你什么?”
邹爱云一字一句地质问:“相信你去酒店没有脱衣服?还是相信你没有赤身裸体地和别的女人干那些肮脏的事?”
“是!我是脱了!我脱得精光让人看,不止一个人,还有好多人!”
宋强没能顶住她的言语刺激,一时冲动道出真相,他心底的痛苦一点都不比她少,“我就像个扒了外皮的商品,赤身裸体的摆在那里给人看,一看就是好几个小时。”
突如其来的情绪爆发,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包括知道内情的小鱼和温砚。
邹婶震惊得半天没缓过神,支支吾吾地开口:“你...你在说什么?”
深埋心底的秘密终于曝光,宋强只觉得如释重负,他慢慢走到邹爱云身前,低眉顺眼地解释:“之前我在医院巡逻时发现一个晕倒的老人,及时救了他一命,老人家是美术学院退休的老教授,他为了感谢我好心帮我介绍一份兼职,专门给那些留学美术生当裸模,酬劳特别丰厚。我之前给你的那5000块不是奖金,是裸模的定金,等我熬完这几天就能拿到尾款,那笔钱可以保我们几个月的生活开销。”
宋强牵起妻子粗糙的手,那是饱经风霜的一双手,倾注着对他和女儿的爱,他双眸润着水光,深情又真诚:“爱云,我是一个没什么本事的男人,赚不到多少钱,身体也不好,这些年拖累了你和女儿,我一直很内疚。说实话,在外人面前脱光衣服特别难堪,也很伤自尊,可是我一想起你和闺女,我就觉得我怎么牺牲都值得,自尊心算个屁!”
听完这番话,邹爱云感动得热泪盈眶,从愤怒的讨伐到心疼丈夫的付出,一时间百感交集,又哭又笑。
“你为什么不早点和我说这些?”
宋强叹了一口气:“原本我是想拿到钱再向你坦白,没想到会被你提前撞见,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我怕你看不起我,也怕女儿觉得我这个爸爸丢人。”
“没有人会看低你。”邹爱云反握住他的手,情真意切地说:“你是为了我们这个家在努力,我和女儿都以你为骄傲。”
这句话直接让男人泪崩,压抑许久的情绪有了发泄的出口,他上前抱住老婆,两人相拥而泣。
站在一旁的任奶奶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看着两人重归于好,她也安心了。
生来感性的小鱼默默抬手拭泪,被这段朴实又温暖的中年爱情感动得一塌糊涂。
温砚侧头看她,小姑娘瘪着嘴哭得一抽一抽的,他忍不住扬唇一笑。
怎么有人哭起来也这么可爱?
不对。
应该问,她什么时候不可爱?
*
“出轨”风波告一段落,小院又恢复往日的平静。
某天,小鱼放学回来,刚走进院里就听见邹婶愉快地哼着曲折菜,她的八卦雷达惊觉,屁颠屁颠的凑了过去。
“婶,今天有什么好事吗?笑得这么开心。”
邹婶喜滋滋地回:“何止是好事,那是天大的好事。”
她立马来了兴致,耳朵凑近,“好事得悄悄地说。”
“这件事得保密,绝对不能对外透露。”邹婶神秘地说。
“你放心,我一定保守秘密。”
邹婶清了清嗓子,切换成悄悄话模式:“今天我陪你强叔去医院做透析,他的主治医师把我叫到办公室,说是医院最近有个扶贫项目,专门帮助一些困难家庭减轻经济负担,他手上只有一个名额,看在和任姨的交情上决定把这个名额给我们,如果这件事能够落实,我们家每月能少2000块支出。”
小鱼听完大喜,随后眼珠一转,似乎感应到什么,视线笔直地看向温砚的小屋。
“小鱼?”邹婶轻声唤她。
“啊。”她回过神,笑得满面春风,“的确是天大的好事,值得好好庆祝一番。”
“所以今晚鸡鸭鱼肉全安排,必须是最高级别的餐标。”
邹婶人逢喜事精神爽,端着择好的菜起身,笑眯眯地冲她说:“你放下书包赶紧过来给我打下手。”
小鱼满口应好,等到邹婶进屋,她奔向温砚的房子,大摇大摆地闯入。
他正在书桌前制作鱼形木雕,小鱼蹲在桌边,两手重迭撑起下巴。
温砚淡淡地瞥她一眼,“有话和我说?”
小鱼也不啰嗦,直奔主题:“医院的扶贫项目是不是你的主意?”
他云淡风轻地说:“是不是我不重要,问题解决就行。”
话已至此,她也不再多问,随口说起另一件事,“对了,我爸说存了一笔钱要还给你,问我要你的银行卡账号。”
“你让叔叔把钱打到你卡里,你替我存着。”
“我为什么要存你的钱?”
“因为我是你的人啊。”
温砚一脸认真地说,“我的一切都是你的,包括我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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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喵更不了,后天来,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