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了结
作者:
妃子笑 更新:2025-10-20 17:11 字数:4624
第一百零六章:了结
萧天赐高调地放出消息,让杜顺宣布丰仁会将会改名天罗会于1月23日大年初一正式在香港插旗。
O记总警司任sir的办公室来了个不速之客:“路小姐,找我有什么事啊?”任sir对所有黑帮团伙一视同仁,对路晞也没什么好脸色,但总归她如今已不再担任黑帮龙头,正式身份是怀义娱乐的董事长,他也不好闭门送客。
路晞将来意托出,最终和任sir达成交易,在1月23日当日会给义和帮两个小时时间不出警,直到双方私斗结束后,警方再来收拾残局。
时光如水,日子再次到了除旧迎新之时,大年初一,萧天赐将天罗会的插旗晚宴定在酒店内,这酒店正是当年路晞继任龙头之时所定的酒店。
路晞对着路义的牌位上了三炷香,快到大佬祭日了,她下定决心今日必将手刃萧天赐,拿他的命祭奠大佬在天之灵。
她带队出发前,丘迪在帮中誓师大会再次将龙头之位传给路晞。义和帮气势汹汹地带足人马和武器朝着酒店杀去。
天罗会插旗,名义上的龙头是杜顺,但实际掌权人却是萧天赐,因此酒店内,胜安会和丰仁会的大部分帮众都在参与晚宴,包括胜安会的双花红棍“越南仔”和丰仁会的双花红棍志辉,两人都是当打之人,实力不容小觑。
晚宴即将开始,萧天赐却久久没让开席,直到杀气腾腾的一大班人马进入酒店。
“大小姐,你来了。”萧天赐笑得张扬,他知道路晞今日一定会来。
路晞面如寒霜:“萧天赐,你作恶多端,自从当上胜安会龙头后,一直暗地里兴风作浪,把香港搞得乌烟瘴气,今日我就是来替天行道的。”
她一声令下,喊杀声四起,萧天赐知她要来,自然不会毫无准备,帮众桌椅下也都是武器。
几方人马战作一团。
路晞剑招直指萧天赐而去,他身旁的凌台挡在身前,对上路晞。
她剑招极尽刁钻,诡异弧线对着凌台笼罩而去,与此同时,宗誉提着狼牙棍,带着碾碎一切的蛮横气势,对着凌台膝弯砸去。
二人作为大佬和头马,已并肩搏杀千百次,形成天衣无缝的死亡夹击。
凌台藏在蒙面下的细长狐狸眼骤缩,“大小姐”的实力涨得飞快,如今单是面对她个人,都有些难以招架,再加上宗誉,确实棘手。他棍影翻飞先迎向宗誉的狼牙棍。
凌台将狼牙棍挡开后,再次格挡向路晞剑招,虽带偏了剑势轨迹,但剑尖仍旧在凌台腰侧上割开一道细长伤口,渗出血线。
双截棍链影翻飞,棍风呼啸,瞬间将路晞和宗誉卷入一片更加凶险的棍网之中。三人战团高速移动,如同风暴核心。
不远处,另一场较量同样进入白热化。
薛玉泽关刀挥舞带着开山裂石般的威势。他的对手萧天赐,面对薛玉泽势大力沉的劈砍,不闪不避,仅凭一具身体硬接。
刀刃砍在萧天赐交叉格挡的双臂上,竟发出金铁交击般的巨响,火星四溅。薛玉泽只觉虎口剧震,刀柄上传来强悍无比的反震之力,仿佛砍中的不是血肉之躯,而是千锤百炼的精钢。
萧天赐冰冷的眼里带着一丝嘲弄:“小关少,不够力啊,是不是没吃晚饭,要不要我请你吃晚宴呐。”
薛玉泽和萧天赐的武力相差不大,但萧天赐的神功金钟罩还是太难破防了,若一直僵持不下,薛玉泽必然率先竭力败退。
就在薛玉泽的攻击再次被萧天赐硬抗,二人僵持之时,丘宁举拳杀到:“阿泽,我来帮你。”
丘宁将美国学来的跑酷运用到极致,闪电般欺近萧天赐,一只手狠狠扣向萧天赐因格挡关刀而张开的右臂腋下,另一只则锁向萧天赐的咽喉,正是金钟罩秘传功法中,“罩门”最可能存在的位置。
但萧天赐心思深沉,自然不会把“罩门”按常理出牌,放在这两处地方。三人仍是缠斗在一起,一时分不出胜负。
另一边,通往宴会厅的宽阔走廊入口,战斗风格截然不同,却同样凶险致命。
这里空间相对开阔,散落着翻倒的餐车、破碎的瓷器、泼洒一地的酒液和食物残渣,地面湿滑粘腻。司飒身影如同鬼魅,在这片狼藉中急速穿行。手中武士刀每一次刺出横削,都精准致命。
“狂龙”独臂紧握着一柄厚背砍刀,他以大开大合的凶猛劈砍试图压制司飒鬼魅般的速度。
然而,失去一臂带来的平衡缺失,在司飒这种顶尖快刀手面前,是致命的破绽。
司飒近乎贴地,从“狂龙”一记势大力沉的斜劈下掠过,武士刀反手向上撩起,刀锋精准地划过“狂龙”右侧肋下。
血花瞬间在晕开一大片。剧烈疼痛让“狂龙”发出一声痛吼,动作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一丝迟滞。
司飒整个人化作一支离弦之箭,疾射向前,武士刀被他双手紧握,高举过顶,没有花哨,没有变招,只有凝聚了全部力量与速度的——居合斩!
“狂龙”仅存的一臂本能地想要抬起砍刀格挡,却苍白无力。
刀光一闪即逝。
司飒的身影已出现在“狂龙”身后数步之外,保持着挥刀向前的姿势,缓缓收刀入鞘。
“狂龙”魁梧的身躯僵立原地,手中的砍刀“当啷”一声掉落。一道细细的红线,从他眉心笔直向下延伸,穿过鼻梁、嘴唇、下巴、咽喉……直至胸膛。
下一秒,血线猛地崩裂,鲜血如同瀑布般喷涌而出。他庞大身躯摇晃了一下,轰然向前扑倒,重重砸在冰冷狼藉的地面上,再无声息。
而在相对开阔的酒店大堂,战斗则呈现出最原始混乱的群殴景象。
昂贵的洋酒瓶碎裂一地,五颜六色的酒液混合着鲜血,在地毯上肆意流淌,散发出浓烈刺鼻的混合气味。桌椅、沙发东倒西歪,成为临时的掩体或绊脚石。
安文山、潘文斌和“煞虎”三人背靠背,形成一个紧密的三角阵势,汗水混合着血水和酒液,从额头脸颊不断淌下,每个人都挂了彩。
他们的对手是“越南仔”和志辉,如同两条配合默契的豺狼。
“越南仔”身形矮小精悍,手中两把锋利匕首,专攻下三路和关节要害,动作刁钻阴狠。志辉则稍显壮硕,一柄沉重的开山斧在他手中舞得虎虎生风,力量刚猛,大开大合,负责正面强攻和压制。
“煞虎”怒吼一声,硬生生用肌肉虬结的手臂格开志辉势大力沉的一记斧劈。就在他身形不稳的瞬间,“越南仔”如同泥鳅般从志辉身后滑出,匕首悄无声息地抹向“煞虎”毫无防备的脚踝。
“小心!”潘文斌不顾身上伤势剧痛,猛地将“煞虎”向后一拽。匕首划过“煞虎”小腿,带起一串血珠。
安文山抓住稍纵即逝的机会,抓住一个威士忌酒瓶用尽全身力气将酒瓶狠狠砸向正因攻击落空而微微前倾的“越南仔”面门。
“越南仔”反应极快,匕首下意识地向上格挡。
酒瓶在匕首的格挡下轰然炸裂,琥珀色酒液混合着玻璃碎片,劈头盖脸地浇了“越南仔”满头满身。
酒精刺痛身上伤口,玻璃碎片在他脸上和脖颈上划开无数细小的伤口。他视野瞬间一片模糊,动作完全变形。
潘文斌不顾一切地矮身前冲,满是血污的拳头狠狠砸向“越南仔”因剧痛和视线受阻而门户大开的胸腹之间。
“煞虎”则如同猛虎下山,爆发出恐怖速度,钵盂般巨大的铁拳直指志辉因“越南仔”遇袭而分神侧转的后心要害。
潘文斌的拳头结结实实捣在“越南仔”的胸腹,“越南仔”双眼暴凸,口中喷出鲜血,软软地向后倒飞出去。
“煞虎”那蕴含着狂暴力量的重拳,如同铁锤般狠狠砸在了志辉的后心脊柱之上,他手中开山斧脱手飞出,魁梧身躯直挺挺地向前扑倒,砸在满是酒液和玻璃渣的地毯上,溅起一片污浊血花,身体剧烈抽搐几下,便不再动弹。
萧天赐手下门生见大将们接连战损,惊惧不已。所谓擒贼先擒王,正是这个道理,小喽啰们被吓破了胆,没了主意,乱作一团,最终有一人率先出逃,便如蜂拥,人群逸散而去,休息区的混战中止,刺鼻的酒味、血腥味和汗味混合在一起,浓得化不开。
大堂中央,那场最核心的对决也已临近尾声。
路晞的剑、宗誉的狼牙棍与凌台的双截棍交织成一片眼花缭乱、心惊肉跳的攻势。三人的体力都在急速消耗,动作不复最初的凌厉,却更加凶险致命。
路晞的肩头多了一道被双截棍链子抽开的血痕,火辣辣地疼,每一次挥剑都牵扯着伤口。宗誉的左腿被棍头扫中,步伐明显有些踉跄沉重。而凌台更是狼狈,身上布满了剑划开的细长血口和狼牙棍刮擦留下的淤青与撕裂伤。
宗誉再次发出一声低吼,狼牙棍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不顾自身空门大开,朝着凌台的头顶悍然砸落。
凌台眼中凶光爆射,身体诡异地向侧面一滑,双截棍的链子如同活物般绞缠,狠辣无比地戳向宗誉因全力挥棍而暴露无遗的心窝。
路晞仿佛早已预判到了凌台的应对和这一瞬间的破绽,长剑直刺凌台因全力戳向宗誉而完全暴露,毫无防备的右侧太阳穴。
凌台大惊失色,戳向宗誉心窝的棍也因惊骇而失去了准头,只砸向了宗誉肋骨,撞断数根,但路晞的剑已经抵在了他的太阳穴。
路晞并未取凌台性命,而是对他道:“你弟弟现在在家等你。”
凌台一怔,旋即露出不可置信的惊疑之色。
“我查到了些线索,知道他一直拿你弟弟的安危威胁你,你本性不坏,暗中也多次助我。冤有头债有主,你走吧。”路晞解释道。
凌台确实暗中多次放水,除了之前两次相助薛玉泽救场,还有薛玉泽和“狂龙”约战差点殒命的惊险时刻,路晞能顺利带薛玉泽离开,也离不开凌台的助力。当时他最后一拳看似来势汹汹,实际暗藏玄机,不仅内劲不足,留了薛玉泽一命,而且还暗送拳势,助他们远离战场,以便摆脱追兵。接到暗杀宗誉的任务时也留手保了他一命,还暗中通知了路晞来救人等等。
“多谢……大小姐。”一直留在萧天赐手中作为把柄的弟弟被路晞救出,他谢得真情实感,起身离开后,回首深深凝视路晞一眼,狐狸眼中波光流转,情绪复杂。
而此时萧天赐的人马早已树倒猢狲散,跑的跑,死的死,只剩他一人仍在负隅顽抗。
薛玉泽和丘宁把战场让给了路晞,他们知道她想亲手取他性命,她向他走去,凑在他耳边轻语,香风湿软顺着耳根吹到他心间:“去陪Baby好不好,他在地下好孤单。”
萧天赐闻言一怔,被路晞侧身吻上,这是她第一次吻他,真正地、主动地,即使她的目的是要他的命。她似乎渡了个什么东西进入他的唇齿,运着功的萧天赐感受不出来,但就算是穿肠烂肚的毒药他也甘之如饴了,顺从地咽下。.
自凌台离开后,萧天赐便自知没了生路,能死在她的手上,也是他心中最好的归宿了。死前还能换她一吻,也是不亏。
冰凉的刀刃划破他内腑,他并不觉得很痛,只觉灵魂快要脱体般虚弱瘫软,意识一寸寸地被吞入幽暗。.
他的金钟罩还未修炼到脏腑,“大小姐”练习舌下藏刀时,是不是受过不少伤啊?体内被刀片划过的感触中,他突然想到,是不是会很痛啊?
萧天赐被刀片破功后,路晞的剑有了用武之地,穿其心而过,此时他更不觉得痛了。他倒在她身上,竭力把她揽紧,剑入得更深。.
弥留之际,他突然觉得,自从父亲被路义杀死后,他的后半生活得都好像一条狗啊。逃亡之时是一条无家可归的流浪狗;跟“大魔王”时是一条被虐待的看门狗;获得权利后,又成了一条癫狂的疯狗。唯有他临死时,在路晞怀中,他感觉自己仿佛有了点人样。可“大小姐”还是狠狠地把他推倒在地,现在他就是条濒死的狗了。
死前,他卖力将喉间血沫涌尽,想要让她听清遗言:“我……没杀……楚……楚洛,她……她还……活……”话没说完,但信息已经告诉她了。.
这样,她是不是就没这么恨我了呢?
直至被死亡吞噬,他才后知后觉自己的自欺欺人,原来他从来不希望“大小姐”恨自己。
胜利了。.
各种令人作呕的气味混杂在一起,酒店一片狼藉。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