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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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码本 更新:2025-10-15 15:40 字数:3649
有人路过多看他们两眼,他顺手将人搂在怀中架着她走到吧台要酒。
“你跟同越的合作已经结束了吗?”苏玩皱眉问。
“制造和运输的活给老银头了,金赟另一个手下。”
“为什么?”
他轻笑:“说到底我不是自己人,他们是一族的,我是中国人,算外人。”
仔细回忆了一下,按照李承谦知道的几个制造点的出货量是供不上的,应该是他们最隐秘的那些点也在开工,不方便让他参与。
嘴里含着一口酒,李承谦的眼神落在门口一个生脸上,收起笑脸问:“他什么时候来的?”
苏玩看了一眼:“三天前,问过了,在同越手底下有三个月了,刚调来这边看场子。”
“你怎么去问?”
苏玩接过酒杯垂眸:“他在打探康的事。”
李承谦默然,他已经观察这个男人三天了,应该是他要找的人。
“帮我去递个消息。”他双肘靠在吧台上,余光里一个人看了他一眼,又装作没看到。
“你确定吗?搞错了人,事情就大了。”
“赌一把吧。”他没有别的选择了,已经被迫退出生意,现在又被同越的人整天死盯,失去了跟国内的联系。
他只能赌了。
“你过去跟他说我要见哇吉力,别被人观察到,你……”
苏玩起身:“放心吧,我有分寸,我在这儿偷偷摸摸做的事,比你多。”
她处理这件事时,看到林东将李承谦叫了出去,她松了口气,视线移到了一张赌桌上。
观察了三天之后,苏玩计算着那个司机已经输掉的数目,最迟今天下午,他在赌场的借贷就要达到上限了。
赌场的打手不出意外把他从赌场拖了出去,肯定是要他拿出钱来,或者是一些可以抵债的不动产的。
人被拖到了酒店的小房间里,才过两分钟莫莫想上去,被苏玩拦下:“等等,他得受点苦,才会害怕那些人。”
过了十分钟,莫莫上前敲了敲门,说赌场有人闹事,有点对付不过来,几个人看了被绑起来的司机,就先赶回了赌场。
另两个姑娘这时急匆匆赶来将司机拖到另一个房间去,他已经被蒙住眼堵住嘴,倒也省了事。
她们将人拖到房间之后,就退了出去,苏玩把门关好,解开了司机的绑缚。
司机已经挨了一顿打,鼻青脸肿,现在只以为自己被拖到了另外一个房间接着受打,他不敢跟家里说这件事,也不敢跟家里拿钱,还不上钱的话,这里的人恐怕真会打死他。
“我错了,我肯定马上把钱还上,我家里还有一套房我……”他看清了面前只有一个女人,突然就不再惊恐,还在疑惑的时候,苏玩就拿出了一个金属徽章。
“认识这个吗?”
“认识,这是……你是警局的人?”司机怔愣。
“你老婆是你上司的女儿,她应该不知道你在这儿玩得挺花吧,”这是苏玩这几天套话问出来的,“警局查查你的工作单位,找到你的家,应该不难的。”
“你,你想干嘛?”
“钱,我替你先还着,”苏玩把一小袋药丸放到他怀里,“帮我把这个东西,送到警局,今天之内,就说是同越的新东西。”
司机有些犹豫,颤巍巍接过了那袋东西,苏玩踩着他的腿:“你要是敢现在就回酒店,我敢保证,你开口之前,就会因为欠债太多被打死。乖乖按我说的做,现在我问你,你要去哪儿?”
“去,去警局。”
“去干什么?”
“把这个东西交过去。”男人想了想,他观察过苏玩,那些人很听她的话,真说不好他回酒店,谁先出事。
“你和警局的人之前认识吗?”苏玩软了语气问。
司机回想了一下:“有个熟人。”
“那很好,去吧,从停车场走,这边有电梯可以下去,你装作是正常客人就行,尽量隐蔽点。告诉警局的人,是这个酒店的人送的。”
苏玩手里捏着汗,看着那个司机从电梯下去,虽然行踪鬼鬼祟祟,但她通过玻璃窗,看到了他缓缓走远。
她从李承谦那儿借来的录音笔,她重新听了一下录音,只要里面几句话单独拎出来,就可以坐实这个司机才是警方的线人。
他今天只要把东西交给警局,就已经是她的共犯。
那袋是同越新做出来的东西,现在市面上还查不到是他做出来的,这样一交,就算是暴露了。
警局的人自然将这种行为视为一种投诚和告密。司机缺钱,首选的合作对象肯定不是同越,他的岳父是铁路系统的上层,而且对赌毒都极度憎恨,司机虽然废物,但胆子小,还靠着岳父活,不会冒这个险。
那只能和她暂时合作,既然是共犯,后面的事情,就好商量多了。
苏玩才出房间,还没上楼就在电梯口被拽了过去,她下意识以为是刚才绑司机的事败露了,正想着怎么跟李承谦求救,房间里同越坐在沙发上倒是开口:“别扯了,好好跟人说话。”
她把衣服整理好:“什么事?”
“五天之前的晚上,李承谦在做什么?”
苏玩知道他问的什么事,但先皱眉装作思索五天之前,然后黑着脸问:“晚上什么时间?”
“九点。”
她一副无语的表情:“在床上,和我。”
“那十点怎么又到楼下去了呢?”同越这么一问,身边的几个人跟着笑。
是林东和李承谦那件事,闹得有点人尽皆知了。
“林东前段时间送了我一个戒指,他发现不是他送的了,问了我,我说了,他拽着我就去了楼下。”
“戒指呢?”
“废话,当然是被他扔了。”
同越撑在沙发两边站起:“你玩得还挺花。他对你还不错吧,老实跟着他,说不定挺好的。”
“你们这种人,区别很大吗?”苏玩冷笑。
“很大吧,不然,”同越忽然伸手捏紧她的下颌,“你为什么要帮他说谎呢?自己来看!”
他把她扔到桌子前,一个电脑上正播着一段录像,录像上的日期正是那天晚上的八点半。
监控的角度苏玩想了半天,才回忆起似乎是酒店后门,这个角度看上去应该不是酒店监控,像是停在对面的矮地方……行车记录仪。
本无人经过的地方,在八点三十四分的时候,出现了一个人影,李承谦的脸映在上面,他离开酒店,走出了画面。
苏玩咽了咽唾沫。
“你真是不想活了,跟他成了同盟,嗯?”同越冷笑,“苏玩,他真是走太久了,才让你产生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苏玩听到“他”的一瞬间,浑身就冷了大半。
那是个她看不到脸的男人,那个把她绑来的男人,曾经把她关在一个密不透光的黑屋子里一个月。
屋子里有一个摄像头,闪着红色的光,她知道摄像头的背后是那个男人,他盯着她,看着她的精神在一个无人应答的黑屋子里慢慢崩溃,看着她尖叫嘶吼,痛哭求饶,麻木沉默。
然后是绳索,四棱木棍,还有很多她叫不出来也看不清的东西,施加在她身上的一切他都会享受地观看。
有时候他也会出现。
带着一身伤昏睡的时候,一个人会突然出现,令人恐惧的感觉会慢慢向上攀爬,根本不存在的影子会笼罩着她,把她溺死在黑暗里。
苏玩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脚踝处,那里有一朵刺青的玫瑰。
她还记得在那个不知昼夜的房间里,她被一阵刺痛从梦中唤醒,那是她第一次感受到光,却被一层黑布蒙住了眼睛,她感受到,感受到是那个人来了。
她听到了机器的声音,继而是皮肤的刺痛,她挣扎着,却被他拷住了脚。一声“不许动”之后,她放弃了挣扎,汗珠从额头往下滴落,脚踝的刺痛持续了很久。
她再一次重见光明的时候,就看到了脚踝上那个刺青,是他留下的痕迹。
“你是他要的人,他一旦回来,就算是李承谦,也不可能保护得了你。论势力,他不如金赟,但论手段,你知道的,他想要的,就一定会得到,没人玩得过。”
这里的形势并不是一直有利,那个男人没办法一直带着她,但总有办法把她交给别人看管,等待他回来。
这正是苏玩害怕的事。
“说!他到底去干什么了!”同越抓着她的衣领问。
苏玩盯着屏幕,那段李承谦离开的视频反复播放着。
直到里面的人影在她眼里已经模糊重影,她脸颊颤抖,突然推开同越:“他跟我在房间里,我确定,鬼知道你这个视频哪儿来的!”
“你再说一次!”
“再说也是这样!怎么,你还要审我?你试试看!”她智能靠装愤怒来放大自己的音量。
周围的打手正要上前,同越朝着他们摇了摇头,盯了苏玩一阵,推着她趴在桌上。
“我说的话,你记好,李承谦绝对不可能保护得了你,你很清楚的。敢玩什么花样,最早下个月,他就回来了。他欠我的,我要是告诉他你做的事,你真得完蛋。滚吧。”
下个月。
苏玩撇开同越的手,定了定心绪走了出去。
等到苏玩走后,手下低声问:“哥,现在怎么办?这个假视频直接就放在我们酒店门口,什么意思啊?”
“这个女人不像演的,”同越想了想问,“如果我今天看完视频就去找李承谦算账了,会发生什么?”
“我们会搞死他。”
“金赟再搞我们,”同越撇嘴,“去查,大概是谁想对付李承谦,想借我们的手。”
“找到人了怎么做?”
“那就一起合作啊,”同越把硬盘摔在桌上,冷笑,“康的事情也就算了,跟金赟那批货出的价格差,本来就没什么赚头了,李承谦还天天来要之前我承诺返给他的钱,弄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