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心忧,放开我
“你全身湿透了,先去洗个澡吧。”
说完,他转身走进浴室,调好水温、放满浴缸。
再出来时,见舒心忧仍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便走上前轻声哄道:“心忧,先去洗个澡,去去寒气,有什么事我们待会再说,好吗?”
舒心忧掀起眼皮看了满眼担忧的杜容谦一眼,虽没有回应,却听话地默默走进浴室。
她望向被水雾覆盖的镜子,里面映出一道模糊的身影,湿漉漉的黑发黏在脸上,衣服紧贴着皮肤,整个人像是毫无生气的活死人。
注满水的浴缸里袅袅升起白雾,她一件件脱下湿衣,跨入水中,将自己完全浸没,又起身,再沉下。
鼻腔进水,连肺部都泛起火辣辣的疼。
可这疼痛,却远不及心里的麻木感触来得尖锐直接。
几次反复后,她倚着浴缸不再动弹,直到头痛欲裂的感觉侵袭。
她刚打完几天的针,又抽了造血细胞,手上的伤也尚未痊愈,身体本就虚弱,还大喜大悲之下淋了一场雨,身体和精神都已到了极限。
最终抵挡不住晕眩,仰头靠在浴缸边,失去了意识。
换了衣服、吹干头发的杜容谦在沙发上坐了近一个小时,见舒心忧迟迟没有出来,隐约觉得不对劲。
他唤了几声,没有回应,又去敲浴室门,依旧寂静无声。
情急之下,他砸坏锁。
水雾缭绕中,只见舒心忧侧着头闭眼倚在浴缸边,清澈的水掩不住她的春光乍泄,白皙的肌肤与玲珑的身段映入眼帘,杜容谦喉头一紧,迅速移开目光看向别处。
他定了定神,将她从水中抱起,用浴巾裹住她的身体,闭着眼草草擦干水珠,又将她安置在床上、盖好被子。
见她湿漉漉的长发迅速浸湿了枕头,杜容谦轻叹一声,取来吹风机,动作轻柔地为她吹干如丝绸的长发。
又找出消毒水、绷带与胶布,仔细处理她手上和脸上的伤口。
夜深时分,窗外狂风暴雨。
杜容谦握着那枚并不值钱的碧玺,却视若珍宝地低声喃喃:“你到底在哪里?我还能找到你吗?”说完,仰头又灌下一杯酒。
今天一早,宋薇安打来电话说要谈谈。
见面坐下,她便直截了当地说:“杜容谦,我们就到此为止吧。”
随即扔来一条碧玺项链,丢到他手中。
“我知道你对我那么好,是因为这个碧玺。但它其实不是我的,是我妈捡到的,她觉得好看,也十分旺我,就让我一直戴着。”
“现在还你,虽然我不知道你在找谁,但我想和你说清楚,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之前隐瞒这件事是我不对,我也很抱歉,可我从未要求过你什么,也没承认过这件东西就是我的,一切付出都是你心甘情愿的……”
“既然物归原主了,那话就这么多,以后别再联系了。”说完,宋薇安起身离去,留下惊愕中的杜容谦怔在原地。
他凝视着那枚刻有“Q”字的碧玺,半天都没有回神,脑中混乱的思绪逐渐平息,他才接受了这个事实。
他默然许久,片刻后失声笑着深吐了一口气,怪不得每次提起这碧玺,她总是顾左右而言他……原来如此。
这一刻,他心里莫名有些释然。
可他要找的人,如今又在哪里?连相认的凭证都已失去,他还该如何寻她?
正当他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卧房传来细微声响。
他放下酒杯走进去,只见舒心忧蜷缩成一团,紧抱着被子,浑身哆嗦,唇齿打颤:“好冷……”
杜容谦想替她掖好被子,指尖触到她肌肤时,才发现她浑身滚烫。
发烧了?他急忙翻箱倒柜地找退烧药。
窗外台风正猛,外卖也停了,出门买药或送医院都已不现实。
他翻找半天,好不容易找到药,她却因昏沉的状态无法吞咽,喂进去又吐出来。
连续试了几颗药都不行,眼见着她双颊烧得绯红,杜容谦只好将药碾碎合着水含入口中,俯身以唇渡药,用手轻捏她的下颌,带着酒味的舌尖抵住上颚,迫使她咽下。
尽管喂了药,他仍不放心,家里没有退烧贴,他只能一遍遍用水浸湿毛巾,敷在她额上。
或许是喝了酒又淋了雨,杜容谦感觉昏昏沉沉的,倚在床边的他,不知不觉也倒头睡在床侧。
深夜,狂风依旧呼啸。
像是鬼哭狼嚎的风声让人害怕,舒心忧冷得不断瑟缩,直到触到一只散发体温的手臂。
这点温度对于犹如置身冰窖的人来说是致命的诱惑,她本能地往火热处靠去,贴近那热源后如袋鼠般整个人攀附上去,汲取温暖。
隔着衣物汲取的温度总觉不够,就贪婪地寻找更火热温暖的出处,她无意识地摸索着,将手探进杜容谦的衣内。
肌肤相贴的触感让她心安,不自觉地拱了拱无衣物的身子,贴得更紧。
当杜容谦悠悠转醒时,便见这般情景。
被子被她踢到一旁,仅有一角搭在赤裸的下半身,上半身玲珑有致的娇躯暴露在空气中。
她的手伸在他衣内,他试图抽身,却被抱得更紧。
腹部衣物被撩起,裸露的肌肤紧密相贴着舒心忧那柔软的胸,杜容谦浑身一僵,从未有过的酥麻像是电流通过身体般,小腹当即窜起灼热。
“心忧,放开我,我去给你拿床厚点的被子。”他声音干净温柔,却带着压抑的低哑。
可舒心忧不为所动,快烧糊涂的她又哪里能听得见外界的声音。
他只好试图拉开她环抱的手。
舒心忧浑然不觉,缠着纱布的手越发用力,紧拥着这唯一的温暖不肯松开。
杜容谦刚要起身,下一刻,却被她伸腿横搭在他腿上,动弹不得。
他既怕给她的手腕造成二次伤害,又有点不舍得用力推开她,只得任她抱着。
无奈地叹了口气,伸长手去够空调被,拽着被子掩住那撩人春色,自己也稍躺下些,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将发烧而浑身发烫的她搂在怀中,闭眼假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