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唯被程朗轩重新抱回卧室的路上，看到客厅里的一片狼藉。
  窗帘被扯下来撕成布条，椅子倒在地上，玻璃碎片还散落在窗框边缘，反射着冷冽的光。
  这些都是她逃跑的证据。
  程朗轩的脚步没有停顿，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在那些混乱上多停留一秒。仿佛那些都不存在，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程教授……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慕唯的声音发颤。
  程朗轩没有回应，只是抱得更紧了些。
  慕唯开始挣扎，她用力推他的胸膛，扭动身体想要挣脱：“放开我！我要出去！”
  “外面很危险。”程朗轩的声音依旧温柔，像在哄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小唯，听话。”
  “不！”慕唯的情绪越来越激动，“我必须出去！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你不可能把我关在这里一辈子！”
  程朗轩将她放在床上，慕唯立刻想要起身，却被他按住了肩膀。
  “什么事？”他温和地问，琥珀色的眼睛透过镜片注视着她，“告诉老师，老师会帮你处理。”
  “这个……这个你帮不了……”慕唯支支吾吾。
  程朗轩看着她的表情，眼神变得有些危险：“是不是有人威胁你了？”
  “不是！真的不是！就是……就是我有些私人的事情要处理……”
  “私人的事情？”程朗轩眯起眼睛，“什么私人的事情需要你亲自出去？而且还不能告诉我？”
  慕唯被他这样盯着，莫名感到一阵恐惧。
  “我……”
  “小唯。你是不是……又想去见某个男人？又想做些奇怪的事？”程朗轩坐到床边，伸手抚摸她的脸颊，动作温柔，但眼神却很冷。
  她哭着哀求：“我就是想出去……求你了……让我出去吧……我保证很快就回来……”
  程朗轩看着她越来越激动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叹了口气，松开她，转身离开了卧室。
  慕唯听到“咔哒”一声，门被锁上了。
  “程教授？！”她冲到门边，用力拍打着门板。
  没有回应。
  过了一会儿，门被重新打开。
  程朗轩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走进来，脸上依旧是那副温柔的笑容。
  “小唯，先喝点牛奶，冷静一下。”
  慕唯看着那杯牛奶，莫名感到一股寒意。
  “我不喝……”
  “乖。”程朗轩将杯子递到她唇边，“喝了就不难受了。”
  他的语气平和，她颤抖着接过杯子，在程朗轩的注视下，一口一口喝了下去。
  牛奶是温热的，带着淡淡的香草味。
  但喝下去没多久，慕唯就感觉脑子开始晕乎乎的，眼皮越来越重。
  她踉跄了一下，身体开始失去平衡。
  程朗轩接住了她，将她轻轻放回床上。
  “困了就睡吧，小唯。”他温柔地说，手指拂过她的脸颊。
  慕唯想要反抗，想要推开他，但身体完全不听使唤。意识开始模糊，眼前的景象越来越不清晰。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她隐约听到程朗轩的自言自语。
  “小唯……明明前几天还那么乖……为什么突然想出去了？”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困惑和一丝受伤。
  “是不是外面有什么人在等你？还是……你开始厌倦我了？”
  慕唯想要摇头，想要解释，但她已经说不出话了。
  程朗轩的手还在轻轻抚摸着她的脸
  “学校现在太乱了，到处都是不知好歹的人。”
  他俯下身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只要你安全地在我身边，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
  “你迟早会明白的，老师说的是对的。”
  “外面的世界太危险了，只有这里……只有老师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程朗轩坐在床边，静静看着她沉睡的脸庞。他伸手，将她散落在脸颊上的头发别到耳后。
  “小唯，老师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哪怕……是你自己也不行。”
  他站起身，走到客厅的窗边，看着那个被砸碎的窗户。
  碎玻璃在地上反射着冷光，窗帘布条还系在窗框上，随风轻轻摆动。
  程朗轩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是我。找人来把窗户修好，换成防弹玻璃。对，就是那种……什么工具都打不碎的。”
  “还有，门锁也换一下，换成指纹锁，只录入我的指纹。”
  “尽快。今晚就要。”
  挂断电话，他回到卧室看向床上熟睡的慕唯。
  “就算你现在不理解，没关系。”
  他走到床边，轻轻握住她的手。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老师的良苦用心。”
  “会明白，这个世界上，只有老师是真正爱你、保护你的人。”
  那副巨大的油画肖像中，慕唯的眼睛也在凝视着床上沉睡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