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毛贼。
作者:小花喵      更新:2025-07-02 17:44      字数:3281
  平安夜当天, 气温低至零下十几度。
  漫天碎雪如撕烂的棉絮自夜空飘落,寒风刺骨冷冽,触及肌肤是刀割般的痛感。
  听雨歪坐在千禾房间的小沙发上,一口一颗大草莓吃得分外满足,齿间爆开酸甜汁水,含糊不清地说:“那件米色外套比较好看。”
  “我也觉得。”千禾立在全身镜前欣赏自己精心挑选的穿搭,内里是白衬衣加百褶裙的经典学院风,米色外套凸显清纯,她挑了一顶毛茸茸的帽子在头上比画,转头问听雨:“要不要戴帽子?”
  “戴呗。”
  听雨放下手里的果盘,起身走到她身前,从衣柜里选了一顶白色帽子扣在她头上,遮不住的姨母笑,“我都能想象到马达哥见到你后傻乎乎的笑脸,多好看的姑娘呀。”
  千禾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最后还是接受她的建议,选了同色系的围巾系上,左看右看皆是满意。
  “听雨,你确定不和我们一起去?”
  “作为专业的吃瓜群众,本人还是很有眼力劲的,该消失的场合绝不出现。”听雨舔了舔唇角残留的草莓汁,忍不住又塞了一颗放进嘴里,满足得眯起眼,“更何况我今晚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什么事?”千禾好奇。
  “秘密。”她用手指顶了顶宽大的帽檐,漆黑瞳孔闪烁狡黠的亮光,“伸手不见五指的雪夜,最适合干一些见不得人,不对,替天行道的勾当。”
  千禾越听越糊涂,不过介于她时常会干些莫名其妙的事,倒也不觉得稀奇,视线上下浅扫一眼,全黑的冷酷造型怎么看怎么像深夜出笼的江南大盗。
  “你一个人去会不会有危险?要不我和马达哥陪你去吧。”
  “你们好好约会,不用管我。”
  听雨帅气地跨上小背包,站在窗边看着飘零的碎雪,露出一抹干坏事前的坏笑。
  “等着我给他来个一扫空。”
  *
  依照听雨对沉阿姨的了解,每年生日过后她都会去寺庙小住一段时间,张婶也会陪着去。
  秦伯伯在外地出差,圣诞节前后会所生意爆满,作为工作狂的秦微肯必然在店镇守,如此一来家中无人,下手的绝好时机。
  前往秦宅的路上,听雨给沉阿姨打去电话,表示自己还有东西落在房间,她刚好在附近,顺路去拿。
  沉莫秋也没多想,欣然同意。
  得到女主人颁发的通行证,某人理直气壮的气焰暴涨几分,她撑着伞站在秦宅门口,用手机自带的手电筒照亮大门。
  “——滴。”
  指纹验证成功,大门拉开细缝,她做贼似的潜入家中,兴许是知道自己干的是上不了台面的事,又或许是想为这场偷盗表演增添一丝氛围感,她没敢开灯,举着手机一路冲上二楼,寻到房间推门而入。
  屋内果真伸手不见五指黑,静的听不见任何声音。
  她的注意力完全被那面惹眼的小怪兽墙吸引,压根没注意到大床上还躺着一个人。
  顺着光的指引,她火速扫了一遍手办墙,不夸张地说,每个小怪兽都有自己独特的魅力,之前她不信这些是定制款,但自从对比自己20块买的奥特曼后,她觉得有些东西的确贵有贵的道理。
  想到这里,听雨低头瞄了一眼小背包,失策了,早知道背个麻布袋。
  她动作麻利地开启搬运模式,一口气装了十几个,小包里叮铃哐啷的声响仿佛是在吹响胜利的号角。
  稍高的位置有个吃汉堡的小怪兽,听雨一眼看中,踮着脚伸手去够,够了半天够不着,她有些气馁,正打算搬条凳子当救兵,一只好看的手忽然出现在光里,拿下那个手办放在她手心。
  “谢谢你。”
  她下意识开口道谢,脑子停顿两秒,意识到不对,回身的同时光源随之转移,照拂男人那张惨白的俊脸。
  “啊——”
  听雨吓得破口尖叫,被高烧折腾得半死不活的秦微伸手捂住她的嘴,顺便搂住腰死死摁在玻璃柜上。
  “别叫。”他赤裸着上身,全身在高热中持续灼烧,喉音略显沙哑,“头好晕。”
  她很快冷静下来,察觉到紧贴着的肉体惊人滚烫,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发烧了?”
  “嗯。”
  他吐字有气无力,额头用力抵着她的颈窝,鼻尖浅浅蹭过锁骨,“发烧几天了。”
  她呼吸颤了颤,“没吃药吗?”
  “吃了。”
  “如果吃药没用,你得去医院打针。”
  “不去医院。”
  “为什么?”
  男人沉默几秒,含糊地说:“打针,疼。”
  听雨差点笑出声,像他这种斯文变态的人设不该出现小孩言论。
  他身上真的很烫,呼出的热气如火般炙热,揽在她后腰的手也有意无意地隔着衣料肆意点火。
  她顶不住这种热度,用力推搡他的胸口,“你放开我。”
  秦微倒也听话,慢悠悠地直起身,手臂撑在玻璃柜上当支点,避免随时晕倒。
  他伸手摘下她头上的货车帽扔到一边,借着手机闪耀的那点亮光,混沌不清的双眸直勾勾地盯着女人慌张的脸,再看她紧紧抱在怀里的小包,压抑的重喘在耳边荡漾,“小毛贼。”
  听雨心虚反驳:“我不是贼。”
  男人笑了,弯腰压近她的脸,慢条斯理地说:“那你鬼鬼祟祟地在我房间干嘛?”
  “我”听雨压根没想到他会在家,被抓包后有些手足无措,“我我我”
  “你把包打开。”
  “我不要。”
  秦微直接扯开还未拉紧的口子,看着甜甜蜜蜜紧靠在一起的小怪兽们,淡笑不语。
  “我没有偷。”听雨不卑不亢地与之对视,“我只是暂借。”
  他眼神痴迷地盯着一张一合的嘴唇,喉头用力滚了两下,好想亲。
  “欠条呢?”
  听雨垂眼避开他的注视,“以后会补的。”
  “不用借,直接偷,想偷多少偷多少”
  摁在玻璃柜上的大手跟随着字音缓慢下滑,扣住她的肩膀微微收紧,他埋头压下去,柔软火热的吻印在颈边,烫得她浑身一颤。
  “秦微”
  他小口喘着粗气,“喊舅舅。”
  “你做梦。”
  “一条摇尾乞怜的狗,最擅长的就是做梦。”他闷声低语,没有半分踩碎自尊心的伤感,只有妥协和认命,以及无尽的思念,“你不该回来的。”
  反复的高烧烧得他神志不清,乱七八糟的梦里全都是她,没想到睁开眼就看见送上门的小姑娘,他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此刻的他宛如一条脱水的鱼儿重回大海,欢快的,热烈的,每分每秒都在感恩上天的馈赠。
  听雨知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危险,特别是和这个老男人,禽兽不如的他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为了保命,她假惺惺地示弱,“你现在放我走,我发誓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秦微眉头紧蹙,似乎在思考这个提议的可行性,忽地笑了一声,“晚了。”
  他伸手摸到墙上的开关,怪兽墙的背景灯骤亮,他也跟着明亮起来。
  听雨的视线随着宽松长裤散开的细绳缓缓上移,精壮的腰身肌肉线条紧实,柔光的照射下,赤裸的上半身呈现病态白皙,他没戴眼镜,黑发被汗水浸湿,大颗汗珠滴在脸上,顺着窄小的下颌往下滑。
  他眸光炙热地盯着她的脸,忽然吻了下她的眼睛,她来不及反应,吻又落在鼻尖,退开一寸,还想再往下亲,回过神的听雨抬手一巴掌狠扇过去。
  “——啪。”
  秦微侧过头偏向一边,嘴角漾开一丝浅笑。
  “你打我上瘾了?”
  她干瞪着眼,没吱声。
  他也不知是不是烧糊涂,竟觉得这一巴掌打得很爽,挑衅又渴望的露出另一边脸,“这边也来一下。”
  听雨震惊到无言,半天憋出一句,“你受虐啊?”
  他勾唇笑的更欢,见她没有要动手的意思,整个人重重地压在她身上,炽热的躯体如烈火在灼烧。
  “我好累。”
  生病的人宛如千斤重,听雨根本推不开,气闷得咬他的肩膀,往死里咬的那种,可咬了半天也不见他喊疼,她懵怔地看着带血的齿印,气势弱了几分,“喂”
  “继续咬。”
  秦微趁机抱紧她,发烧状态下全身酸痛,相比之下小猫吃食的咬合力和挠痒痒一样。
  听雨意识到这家伙在借病耍赖,想发火又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只能耐着性子劝,“你还在发烧,回床上躺着。”
  “那你呢?”
  她满脑子只想脱身,谎话张嘴就来,“我陪你。”
  他思索片刻,决定相信她的鬼话。
  缓慢起身的瞬间,听雨握在手里的电话忽然响了。
  她低头看了一眼,想挂断时被秦微按住手,界面清晰地显示两个字。
  ——章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