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一下
作者:
不尧枝 更新:2025-10-19 20:11 字数:2547
“...…秦谙习,”她咬着牙撑住他下滑的身体,从齿缝里挤出话来:“你就是来讨债的吧?”
电梯叮咚一声到达楼层,慕淳艰难地拖着这具沉重的身。
她像拖着一袋湿了水的沉重的水泥,好不容易找到房间,打开门将人扛了进去。她终于看见了床,将人往床上一扔,顿时捡回来半条命,打直了哀鸣的脊椎,深深喘一口气,似乎心脏都被压迫到了。
刚想转身,就传来“咚”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悬挂在床边的人竟然滚到了地上,好在她抬脚快,不然马上就得成一个跛子。
席地的男人吃痛的皱起眉头,扭动几下,手摸到了她的脚背,两只手臂顺着小腿就抱了上来:“不要走……别走……”
慕淳:“……”
下一瞬,她摸出手机,对着地上耍酒疯地男人开始录像:“秦谙习,你给我起来。”
镜头里的男人动了下脑袋,那张隐没大半的脸露出来一侧完美的侧颜,他面颊醉红,眼中像极了一湾浸染朦胧月光的迷魂汤,探出来的眸光像钩子一样勾住了她。
她猛的眨了眨眼清醒过来,关了手机放在柜台上。
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刚抓住时还软的跟面条似的,可她一扯竟还扯不动了。
她微微眯眼,用鞋尖轻踹了一下他胸口:“喂,你这幅样子丢不丢人,快起来。”
秦谙习似乎将她的话听了进去,依附着她的腿爬起来,膝盖跪地,仰着头看她,在她看戏似的视线下,缓缓张开嘴,咬住了她的裤腰。
“!”
慕淳顿时脸上爆红,猛地出掌推开他的头:“喂!你给我清醒一点!”
被推开的人委屈地扁着嘴,眼角又泛起湿意:姐姐总是...不要我...
这家伙变态起来真是不像演的!
她赶紧把人揪起来,往床上一扔,抬脚就想躲得远远的,却被一把从身后抱住,摔在了大床上,没有疼痛,却让她陷入惊惶。
“秦谙习!”
她惊叫一声,还没撑起半截身子,高大的身躯就俯压下来,她只得倒回去往后退,却被抓住小腿一把扯了回去,光线瞬间阴暗,她的瞳孔猝然扩散:“不要!”
男人的手臂铁箍般环住她的腰,带着酒气的呼吸扑在她脸上:“你明明也喜欢我的...”
男人宽大的肩膀像是要将她严丝合缝地盖住,在她害怕地紧闭双眼屏住呼吸的那一刻,极具压迫感的身体停滞住悬于她的拧起的面孔上方,留出危险又安全的距离,危险在似要贴合却若即若离的嘴唇,安全在他的臂弯胸怀将她囊括,不会直接压上去让她承受那不可撼动的重量。
她像一只被灰狼捕获压制的羚羊,周围没有同类和农场主,独自身陷危患的窒息感像一根鼓锤连续击打她的心脏。
她睁开眼,仿佛置身于那双晦暗不明的眼眸里。
“你,你吓到我了……”
鼻腔里全是他微微醺绕的酒气,她颤抖的唇张开一呼一吸间,那股气息像是成了有型的气体探入进去封住了她的喉咙。
秦谙习听了他的话,眼底深处微颤,瞳色变得更加幽深起来,呼吸急促道:“一下,就亲一下。”
“你……唔!”
刹那间,她的唇被凶狠堵住,那一条灵巧的舌头长驱直入,灌入更浓烈醇厚的气息,在她口中疯狂翻搅索取。
“唔唔!”她惊恐的双眼像花枝乱颤,捶打着他的肩膀,险些咬住他的舌头。
然,在他的舌尖刮过她的上颚,要撬动贝齿的时候,她松开了牙关,想用舌头将他推拒出去,却被含住吸吮,他唇舌间度过来的津液是酒,让她一不小心沉醉其中,就在她要喘不过气的时候,他退出她的口腔,一条细细的银丝牵扯着,然后断开。
她颤抖的睫毛迟迟没有掀起,似乎言说着不敢面对这一切。
他亦不敢看她的表情,不敢看她的眼睛,恼火地将头埋在她的肩颈里,粗喘着,深嗅着,不能平复心理生理上的欲火。
说好只亲一下的……
呼吸连着心脏都在颤抖,他熬着分秒等待她的挣扎和打骂。
“啧,我舌头好痛。”她忽然抱怨出声。
他随时可能崩殂的肝胆为之一振,反应过来后,回流的血液找回了地心引力般,僵硬的四肢亦重新找回了知觉。
“姐姐,我错了,你别生我的气,我好怕你生气。”他讨好地蹭着她,带着一种难以无视的缠绵悱恻。
慕淳动了一下胳膊,发现被压的死死的,根本无法动弹,这家伙真不怕给她压成内出血。
“你快压死我了。”
下一瞬,身体轻盈,天翻地覆,视角反转,成了她把男人压在身下。
秦谙习依旧死死抱着她不放手:“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
慕淳:“……”这个姿势舒坦多了。她刚才是真的有被他的土匪行径给吓到,反倒是熟悉的亲吻安抚到了她,给她找回了安全感。
看来,她是真的病了。
她感觉心口处酸软酸软的,有什么腐蚀性的东西在流淌,像是开了一道闸:“你还想做什么?”话一出口,她默哀般的合上眼睛,抿唇喉咙里咕咚一下恨不得把说出口的话咽回去。
“不是,我……”秦谙习愣住,很快便收紧手臂,深怕她反悔一般: “还想再亲一下……”
冗长的沉默中,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
他则是被放在炉火上煎烤。
她就在他怀里,近在咫尺,他却不敢再更进一步。
在重逢时他失控与她产生肌肤之亲,是因为慕淳要和他分道扬镳的决心太过剁定,以至于他放弃所有可能孤注一掷,事情发生之后他就后悔了,他不愿意仅仅和她拥有短暂的一瞬间,所以他在床边盯了熟睡的她一晚后逃跑了,好在慕淳没有彻底丢弃他,她甚至不追究他,在医院那次他再次诱导她,对她做出越线的事,他才发现,她是在刻意回避因为他所经历的那些糟糕的事,她在欺骗自己,她似乎将自己变成了一个会转瞬间将不好的事情遗忘的病人。
她不愿犯错那样的错误,是他强行将她拽如泥藻。她用水泥封住土壤下的坏种,他却执意要大刀阔斧地凿碎,当欲望的种子生根发芽,破土而出,暴露早阳光下,随之伴生的是紧紧扼住她的罪恶感,她无法逃脱便蒙蔽昨日。这个认知让他几度颓然,痛苦到肝胆欲裂,那不是他想要的。
如果执意摘取她,最终会让她变得破碎的话,他宁愿当那只吃不到葡萄的狐狸。
他开口说:“不行就……”
“你是酒醒了吗?”她忽然问道。
呼吸在耳边异常鲜明,心跳在耳道中回荡。
秦谙习将唇贴在了她的下颚上,看着她红的要滴血的耳垂,热腾腾的呼吸下像是架了把柴火在燃烧:“……没有。”
她说:“……喝醉的话,可以稍微发一下酒疯。”